夫家已许诺,孔柔嫁过去后就随着夫君外放,不令她在京中侍奉公婆。
孔老夫人惯来爱折腾人,病情加重后,脾气越发古怪。
见天地盯着叫孔柔给自己侍疾,什么脏活累活都叫她做,还总是喜欢无缘无故地骂她。
要不是孔老夫人已经病得糊涂了,孔家现在又没个章程,方姨娘打点了孔老夫人贴身伺候的老嬷嬷,时常地给孔柔打个掩护,孔柔早就被逼疯了。
这门亲事来得正好,虽然看起来门庭不显,却是实打实的好处,方姨娘十分感恩。
只是一打点孔柔的嫁妆,她才发现,孔家,真的是家徒四壁了。
公中搜搜罗罗也只有二百来两银子,还不能全部给孔柔带走,否则他们一大家子立马就没饭吃。
而她自己,虽然在夫君在的时候积累了点私房、首饰,但这么多年来大多补贴到了孔柔身上,剩下那点东西最多值个二百两。
也就是说,孔柔出嫁最多只能带三百两的嫁妆。
三百两,对于平头百姓来说不少,足够一家人嚼用十来年。
但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——
方姨娘说着忍不住嚎啕大哭,要是这样发嫁柔姐儿,柔姐儿还没进门,她婆家就会知道她这个太傅孙女名不副实!
她知道孔灵子已经尽力了,他每个月的薪资都会如数拿回来,甚至还会熬夜抄书挣几个碎银子补贴家用。
她想求霍幼安找回孔老太傅,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孔老太傅总该有办法的。
不说其他,他大拇指上戴的玉扳指也得值个千来两银子,当了给柔姐儿补嫁妆,虽还是寒酸,却总也能略略撑起门面了。
柔姐儿是庶女,孔家又是清贵之家,本就不需要陪送过厚的嫁妆。
霍幼安默了默,点头,“我会遣人去给外祖父传信”。
告诉他,孔柔要嫁人了,至于他会不会回来,就不归他管了。
霍幼安说着把袖中塞着的银票全部拿了出来,蹲身放到方姨娘面前。
“我记得柔姐儿是二月的生辰,我现在戴着重孝,到时候怕是不方便登门祝贺。
这是生辰礼,请姨娘帮我带给柔姐儿”。
方姨娘哭声一停,看看地上厚厚的银票,又抬头看向霍幼安,不敢置信瞪大眼睛。
霍幼安面无表情,“柔姐儿和雅姐儿一样都是我表妹,她们的生辰,我不会厚此薄彼”。
方姨娘下意识又看向那堆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