汴京大名府调兵北上,增强河北一线的防御。真宗时河北防秋兵马增至三十万,就算是澶渊之盟后宋辽几无交兵,朝廷也是照例防秋,全无懈怠。”
章越点点头。
章亘顿了顿继续道。
“今年则尤其不同。”
“数年前,爹爹提前布置,在河北修缮城池、堡寨,同时重新修筑了塘泺防线,同时提前在边境屯集粮草军械。”
“又从京东、京西、淮南、江南抽调禁军充实河北防线。但纵是如此,百万辽军南下,依旧……”
章越打断章亘的话道:“西北如何?”
章亘顿时会意,灭党项才是大计,辽军南下虽险,却动摇不了灭夏大计。
章亘道:“这正是孩儿要禀爹爹的,西线虽先后破了鸣沙城和惟精山,但陕西各路官员颇为有微词,章枢相用二十余万大军围着灵州城,而对泾原路,环庆路的党项并不问不顾。”
章越皱眉道:“陕西各路军心动摇了?”
章亘压低声音道:“据奏报,陕西前线上下确有动摇攻打灵州之大略,唯独章枢使仍是一意孤行。”
章越微微颔首,指尖轻叩案几。
章亘道:“平夏城之败后,梁太后身死,李秉常亲政后确实励精图治,这一次出人意料袭环州,击破我环庆路第三将兵马,确实令环庆路上下震动,以至于西线动摇。”
“米脂寨,环州之围未解。”
“李秉常兵马在两路之内,出入如若无人之境。”
章越点头道:“平夏城之战后方过了四年,李秉常能这么快恢复元气,倒是我意想不到。”
“着实是位有为之主,这一次袭击环州,确有几分当年李元昊的风采。”
顿了顿章越又道:“至于耶律洪基也是了得,既能下定决心变法,又能能不顾一年七十万岁币,满朝文武的反对,一心南下,阻扰我覆灭党项,也很值得我佩服。”
章亘听了不由有些疑问。
但见章越起身,负手望着窗外的蝉鸣道了一句:“天下英雄,如过江之鲫!“
如过江之鲫?李秉常,耶律洪基是过江之鲫?
章亘不由讶异。
与李秉常,耶律洪基在西北呕心沥血不同,章越为宰相倒似一直是举重若轻,恰似闲庭信步般,但心底已将万里疆场尽收眼底。
他突然想起先帝评价章越的一句话,可以知其深,也不可知其浅。
章亘道:“党项故技重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