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父说话算话,我亦一言九鼎。”邵裕不是特别确定父亲会不会同意,但这个时候不能犹豫,当场给出了肯定的回答。
附近的左飞龙卫将士们听了,纷纷瞪大了眼睛,神色间满是希冀。
荒地一般都是半卖半送的,甚至直接拿功转就能换所需要付的钱极少,能在老家买地,对他们而言绝对是不得了的大好事。
邵裕继续往前走,拍人肩膀的动作越来越熟练,再无半分滞涩之感,他用诚恳的眼神对视着这些左飞龙卫老杀才们的眼睛,道:“君等子嗣不少,苦于土地不足,以至骨肉分离,孤闻之亦叹息不已。可——”
他顿了一顿,道:“若无殊功,何来殊恩?”
众人屏息凝神,静静等着燕王开出条件。
死人堆里七进七出的武人没那么天真,一切好处都有代价,就看值不值得卖命了。
“可敢随孤渡河?”他问道:“击破贼人,拿下丸都,田地何足道哉?便是府兵部曲,若奋勇厮杀,亦有升为府兵之机。说到做到,孤决不食言!”
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,左飞龙卫的府兵和部曲们纷纷交头接耳,渐渐传遍了整个河谷。
邵裕故意等了一会,见府兵们差不多都知晓后,他高举右手,面向众人,道:“男子汉大丈夫,何如妇人一般扭捏?敢不敢随孤渡河?”
“渡河!”不知道谁大吼了一句,很快便有人附和。
一时间,“渡河”之声此起彼伏,渐至统一,直如山呼海啸。
邵裕放下手,声浪稍息。
随即二度举起手,“渡河”的声音直冲云霄,不少军士干脆拿刀敲击着盾牌,大声嘶吼,仿佛生怕燕王听不见似的。
“但随我行!”仿佛福至心灵一般,邵裕抽出佩刀,大声道。
说罢,当先而走。
“但随我行!”左飞龙卫的府兵们一个接一个,高呼着跟了上去。
******
“哗啦啦!”先期搜到的十余艘小船被放下了水。
军士们一个接一个,如狼似虎涌进了船舱。
邵裕披上了金甲,手持一杆长槊,正欲跳上船时,却被属吏们拦住了。
“殿下!”郭时一把抽出了佩刀,架在自己脖子上,瞪着眼睛道:“殿下若亲身渡河,老夫便自刎于此。”
邵裕被震住了,下意识说道:“何至于此……”
“殿下身负三军之重,休要轻动。些许贼军,老夫自领人渡河破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