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虽不嗜杀,可也不会留废物。君若想自赎,可去辽泽招抚残众,可愿?”邵勋一点不和他废话,直截了当地问道。
慕容运犹豫了一下,终于道:“愿。”
慕容恪瞥了一眼这个叔祖。
慕容运似乎感受到了侄孙的目光,头压得更低了。
“那现在就上路,勿得迟疑。”邵勋摆了摆手,说道。
两名亲兵上来,一左一右将慕容运押走。
邵勋又看向慕容恪。
这是一个相貌俊秀的少年,一点不像武人,谁能想到他历史上能如此战绩彪炳?
不过话又说回来了,他终究才十四岁而已,或许有军事上的天赋,但能不能把天赋兑现出来,则是一个问题。
这就像是体育运动,有人年少时天赋异禀,被许多人看好,但最终没取得什么大的成就,这类人太多了。
慕容恪若从今日起天天在家种田,他绝对没可能兑现天赋,或许终老仍是一田舍夫。
邵勋手里的军事人才太多了,不差一两个,更别说慕容氏不值得他信任了。
他又不是苻坚。
“你可愿去为朕招抚降人?”邵勋问道。
慕容恪平静地看着他,道:“自是不愿。”
“比慕容运有骨气。”邵勋笑道。
慕容恪这么回答,反倒让他高看了此人一眼,于是又道:“别说行将覆灭的慕容鲜卑了,便是高句丽、扶余国,此刻都战战兢兢,辽地局势已然大变。也罢,你若不愿,朕也不勉强你。今只问你一句,此战结束,如何善后?”
“若想善后,绕不过高句丽。”慕容恪说道:“扶余国小力弱,不足为惧,可着意拉拢,以抗高句丽。”
邵勋想了一想,从历史的角度来看,这话还真没错。
前燕入主邺城之后,面对人口众多的黄河以北地区,他们也有那么一丝惶恐,于是大肆迁徙塞外部落甚至边塞士族入内——渤海封氏、高氏之流能坚挺到隋唐,不得不说乘了此股东风,毕竟这两家现在真不是什么大族。
内迁的部落以慕容鲜卑为主,宇文鲜卑为辅,最终在塞外形成了巨大的权力真空,给高句丽人以发展良机。
等到前秦横空出世,收拾乱局,高句丽已然实力大增,最终与北朝平分平州——到北魏、东魏、北齐时更惨,平州甚至内迁到了幽州境内。
而留在关外的部分宇文鲜卑则慢慢演化成了契丹和奚人,被高句丽多次攻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