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子之令。”杨宝回道。
徐朗若有所思,不过也懒得深想。徐家已然有了富贵,更与天家联姻,何必掺和那些事呢?不值得。
“我看慕容儁有异志了。”徐朗突然说道。
“哦?父慈子孝?”杨宝笑问道。
徐朗也笑了,道:“他去了玄菟,招徕亡散,也算小有实力,野心大涨岂不寻常?”
“还有慕容彪呢。”杨宝说道。
“这些个姓慕容的,说难听点都有自立的资格。”徐朗说道:“慕容仁、慕容汗、慕容彪、慕容儁,谁都有大义,值此之际,部落散处各地,还不如恶狗扑食一般,争抢不休?棘城被围得越久,这边越不安生。”
说完,又看向杨宝,问道:“辽泽之事,可有把握?”
“放心。”杨宝说道:“北上的多为峡内、江南之兵,应无大碍。”
徐朗点了点头,道:“俟粮草一至,我等亦尽快北上,别让慕容仁捡了大便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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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日的辽泽固然水草丰美,但潜藏的凶险一点不少。蚊虫就不说了,单是那骤起的大水就足以让人心惊胆颤。
进入六月以后,雨水不少,辽水一下子变得浑浊了起来,水位与日俱增,渐渐连通湖泊,淹没了许多陆地。
芦苇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,一个劲地疯长,在辽水两岸制造了细密的屏障。
这一夜,辽水之上哗啦啦之声不绝,似是上游的洪水汹涌而下,制造了许多湍流,又似是有人在水中活动不慎弄出了轻响。
俟力发(鲜卑语“带刀者”、“侍卫”的意思)从打瞌睡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,疑惑地看向芦苇丛,似乎发现了什么动静。
就在此时,脖子上一阵奇痒难耐,低头一看,原来是睡梦间不小心露出了脖子,被蚊子叮咬了,于是立刻去挠。
挠了好久,结果越挠越痒,越挠蚊子越多,遂气得不行。再一看,柴火堆不知何时就只剩一点小火星了,于是立刻趴伏在地,拿干草小心翼翼地塞进去,并吹了几口气。
待火势再旺之后,他终于满意地笑了,然后又寻了一些半干不湿的柴草,置于火堆之上。顷刻之间,浓烟滚滚而起,蚊子的威胁一下子小了许多。
俟力发站起身,擦了把汗,正待重新看向河面时,却见不知何时芦苇丛已然被分开。
他先是一惊,继而大骇,刚刚张开嘴巴喊叫,却听“嗖”地一声,锋利的箭矢破空而至,正中嘴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