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鹤堂里不见霍府里遍布的假山、草木,整个院子就是一座开阔的演武场。
是他小时候和二弟随着祖父习武的地方,也是祖父平日练武的地方。
可现在,在这祖父曾挥舞过梅花枪、曾悉心教导他和二弟习武的演武场上,一个小丫头正推着须发皆白的祖父不紧不慢地顺着演武场绕着圈。
他的父亲死在战场,他的祖父也老了,老得上不了马,扛不起枪,老得连路都走不了了,只能坐在轮椅上,让人推着。
霍伯征垂下眼,上前行礼,“祖父,孙儿不孝”。
小丫头停下脚步,轮椅随之停下。
霍老将军没有说话,静静看向自己的嫡长孙,气氛一下凝滞起来。
霍伯征咬了咬牙,掀起衣袍跪了下去,“孙儿无能,二弟遭此大难,孙儿却毫不知晓,请祖父责罚!”
霍老将军重重吐了口浊气,“你母亲那边怎么说?”
霍伯征早知道他会问,也早就想好了措辞,恭敬答道,“白大人虽则拿着二弟的佩剑上门,说的却全是些不知所谓的话,甚至还冒犯天颜。
母亲只当他是上门讹钱的,只为以防万一,才遣了人去看,没成想,竟真的是二弟。
奴才们办事不牢靠,那位萧姑娘又是个得理不让人的,这才闹了起来,让宋世子捡了漏子闹上门来”。
“所以,都是奴才和萧姑娘、宋世子的错?”
霍老将军苍老的声音十分平静,带着久病之人特有的虚弱无力。
霍伯征却只觉头皮发胀,忙辩解道,“祖父,二弟离家十一年,母亲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回京!”
霍老将军浑浊的双眼从他身上扫过,没再纠结这个话题,转而问道,“你是如何安排的?”
“已经请了三个太医来,都说,都说,二弟早已,早已没了气息,只剩最后半口气吊着,救不回来了”。
霍伯征说到这已是语含哽咽,深吐一口气才勉强控制住哭音,继续道,“孙儿刚刚去求了太孙。
太孙已经将太医院所有的好手都谴了过来。
白大人那边,孙儿准备亲自上门赔礼道歉。
只还没顾得上,明天一早,孙儿就备重礼前去”。
“好手?太医院的好手谁能比得上白院判?
伯征,你不先去白府赔礼道歉,诚心相请,反倒去求太孙以权压人。
白院判来了,假如治不了,你还想在指责他儿子上门讹钱之后,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