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苏老爷子的银牌所打,此刻在风里晃了晃,哨音未响,却让和珅想起四库馆里那卷《齐民要术》——纪晓岚特意在按语里写“民间补书,亦见文心”,皇上看了竟点头称赞。
“给和大人请安。”虎娃停下脚步,怀里的典籍掉了一本,露出封面上“十全”的暗纹——那是纪晓岚让他特意刻的,说“要让皇上的‘十全’,长在书缝里”。
和珅弯腰帮他捡书,指尖触到书页上的墨香,忽然压低声音:“小子,你爷爷的银牌打得好啊——听说你还帮纪大人校过《焚书坑》诗?”
虎娃浑身一僵,想起爷爷临终前“莫惹官非”的叮嘱,慌忙接过书:“和大人说笑了,小的只会抄书,不懂别的……”
“不懂?”和珅忽然笑了,指尖划过他衣襟上的银哨,“那你该懂,有些字能写,有些字不能写——就像这‘十全’,是皇上的‘全’,不是你们老百姓的‘全’,明白吗?”
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太监的宣旨声:“皇上有旨,着和珅为山东赈灾钦差,即日起程,务使‘十全恩旨,惠及黎民’……”
和珅的脸色瞬间转阴——皇上这是要他去收拾烂摊子,却又扣着“十全”的帽子,让他不敢轻举妄动。他望着虎娃跑远的背影,银哨声在廊间回荡,像根细针,扎得他太阳穴发紧——原来这宫里宫外的“十全”,早已不是他以为的权谋工具,而是皇上手里的线,牵着他在“恩”与“威”之间打转。
是夜,和珅在书房烧了那封密信,火苗舔着“山东德州”的字样,渐渐蜷成灰烬。他摸着案头的“十全宝鼎”,鼎身的蟠龙纹在烛光里张牙舞爪,却比不上皇上袖口的银蚕来得鲜活——那只银蚕,此刻正躺在养心殿的紫檀木匣里,和苏老爷子的银牌、虎娃的银哨一起,成了皇上嘴里“民间的十全”。
“老爷,山东传来消息,”管家贴着门帘低语,“那位巧娘把蚕匾供在了土地庙,说皇上的银蚕能保五谷丰登——可御史台的人盯着咱呢,要不要……”
“闭嘴!”和珅抓起茶盏砸在地上,青瓷碎片溅在宝鼎脚上,划出一道细痕,“皇上要的是‘十全恩旨’,咱们就做足‘恩旨’——让你侄子把吞的银子吐出来,换成桑树苗,栽在德州的堤岸上,再刻块碑,写上‘十全护民’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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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老爷,那银子……”
“银子重要,还是脑袋重要?”和珅盯着宝鼎上的划痕,忽然想起乾隆在木兰围场说的“止戈为武”——原来这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