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李佑忧心忡忡:“得罪这许多佃户,就算把货仓建好,万一他们哪个起了歹心,趁夜跑来烧我的货物怎办?算了算了,我认亏一千贯,便去隔壁镇重新选址。”“不至于,不至于,”黄正明生怕李佑半途而废,“有晚生看着,这些人不敢乱来,前辈尽管放心就是。”
李佑指着那些佃户:“都把人打成什么样了?我哪里放心得了!”
“我保证没人敢烧仓。”黄正明连忙说。
“你怎保证?”李佑怒气冲冲道,“要不咱们立契,万一哪天,我的货被烧了,由你全额赔偿。”
“这……”黄正明顿时语塞。
李佑冷笑说:“你都做不得准,还跟我保证什么?”
黄正明没法跟李佑交代,只能找佃户撒气,问道:“刚才是谁领头闹事?”
“老爷,是黄老实带头!”工头指着最先跪地求救的佃户。黄正明满脸狞笑:“好啊,黄老实,你还真不老实,敢带头破坏老夫的好事!你家的田没了,今年让给别人耕吧。”
这话犹如晴天霹雳,黄老实瘫坐当场,傻傻看着黄正明。
黄正明又看向其他佃户,威胁道:“谁敢再乱嚼嘴皮子,今后也别耕田了!”
佃户们全被吓住,陆陆续续站起,拿着工具转身去干活。
李佑刻意挑起的矛盾,被黄正明三言两语就压下。
土地!
土地!
土地!
黄正明手里握着田产,就等于握住佃户的命根子。予取予夺,不敢反抗。
难怪历朝历代,农民起事口号都是“均田地”、“不纳粮”,土地和粮食才是成事的关键。
人人平等?
太虚幻了。
人人有地?
干他娘的!
黄老爷当场给李佑上了一课。
李佑手握屠龙术,却缺乏实操经验,很多时候都想当然了,他太过高估群众的觉悟。
或者说,他对颖上县的情况比较了解,但黄家镇比颖上县封闭百倍,老百姓的忍受底线……已经没有底线了。
换成颖上县,受到如此恶劣的对待,把佃户大规模往死里逼,根本不用李佑继续挑拨,佃户们自己就会揭竿而起。
颖上县的士绅,只敢单独欺负一家,不敢欺负一大片。
李佑对那句话领悟更加深刻:因时制宜,因地制宜!
“且慢!”李佑突然喊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