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判官喜叹息一声,脱下官帽,恭恭敬敬摆在了身侧的桌上,从桌案旁边走下,平静道:“你之所言,我无从反驳,只有请城隍大人处置。”
“只是你自称疫鬼是一案,讼我五百年前枉纵法度,是另一案。宋城隍未曾处置我之前,我还需继续审理此案,故而脱帽于案,以示代我之位。”
老者冷笑道:“疫鬼要被打入疠所狱中,受雷火之刑,也是你数百年前就与我的……”
“你说我薄有阴德,真命未定,还有挽救的机会!”
“一旦按照阴司法度批命为疫鬼,便再无转机,只能在疠所狱中苦熬刑罚,以期异日脱身转世,转世之后,命格亦轻。”
“你说我一生行医,救人许多,沾染疫病,害死一村之人只是无心之失,如此惩罚太过残酷,只是阴司法度森严,你也无法改判,但法理不外乎人情,所以你可以将案子拖一拖,由我设法去寻得命师批命改判,将路旁骨命,改为路旁土命,由此积修阴德,逆转疫鬼之命!”
邵永冷道:“喜判官出乎人情,为你指出一条生路,你为何恩将仇报?”
老者厉声道:“因为这一切都是骗我的!”
“我等魂魄落入阴司,浑浑噩噩,不知前尘,才会被你这狗官欺骗!没错,我生前乃是一村之长,亦是医师,一生行善积德,在路旁搭了一个棚子,为生病的路人施舍汤药,但不慎染上时疫,将疫病带回村中,由此满村染疫而死,造孽无穷,活该成为疫鬼!”
“这一村魂魄都落入阴司。”
“可冤有头,债有主,一旦判我为疫鬼,枉死村人的疫气便会汇聚于我身上,因果圆满,我以身承疫,受诸苦果,而村人却能洗去疫气,安稳转世。”
“他蛊惑我逃避疫鬼之命,疫气缠绕村人,便能借此将我奚家一村之人,关入疠所狱中,受无间之刑!”
邵永眉头一皱,道:“将你一村之人判入疠所狱中,对喜判官又有何好处?”
“好处就是能逃避阴司法度,替人消灾劫难,逃避天罚!”
老者指着喜身后的阴差冷笑道:“喜!我满村人口,只怕不是病死的,而是被你身后那位阴差所杀!他身前屠了我全村,你为了给他逃避审判,这才设计让我全村上下,沦为疫鬼,关入疠所狱中。”
“如此就不必审判其真命,这一切就不会被计入生死簿上,他屠戮全村的罪行,自然也就不会被审判!”
“此人有六品的武命,相比之下,区区一村冤魂,又算得了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