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对此事早已知情,但有些事总要下面的人来自己说才好。
韩非子,内储说上七术。
乃人君或上位者必学之法。
七术中就有挟智之术,拿已知的事故意去问别人,如此就会从获知隐情。
皇太后道:“朝中对二人弹劾颇多,但老身也知二人颇多才干,办事得力。不知卿以为二人是如何?”
章越想了想道:“昔王荆公曾言:‘惠卿之贤,岂特今人,虽前世儒者未易比也。学先王之道而能用者,独惠卿而已。’”
“司马光曾言,惠卿憸巧非佳士,使安石负谤于中外者皆其所为。”
“先帝亦曾言,惠卿进对明辨,亦似美才,后又言吕惠卿,忌贤妒能、争强好胜、为事不公。”
“至于章惇亦是毁誉参半。”
“至于才干,臣以为确如皇太后所言。”
范百禄手持笏板出列,肃然奏道:“苏辙曾与臣言,吕惠卿此人怀张汤之辨诈,有卢杞之奸邪,诡变多端,敢行非度。”
“先前先帝驾崩,未得朝廷允许便私自出兵攻伐党项,激起边衅。”
“朝廷需明法度。”
章越道:“启禀皇太后,陛下,朝廷正值用人之际,方今国事多艰,河东防务全赖吕惠卿维系。臣虽与之有旧怨,然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人。”
章越目光扫过殿中二臣道,“若尽易边帅,恐贻误戎机。“
章越不是不能罢吕惠卿,只是眼下章楶为行枢密使总督陕西五路,那么河东经略使再换上自己人,朝廷肯定要觉得他造反了。
所以只有让吕惠卿继续在河东经略使的位置上,自己才能完成灭党项大业。
范纯仁闻言出班,沉声道:“吕惠卿借整饬边备之名,苛敛民财。”
“这些年吕惠卿不断以加固河东为名,向朝廷要钱要人要人,颇有拥兵自重之意。这次还以朝廷的名义在河东私征牛皮税,十村九寨几无耕牛。”
“甚至强征民屋充作营垒,河东百姓怨声载道。”
“臣闻太宗朝时吕蒙正荐人三不用,章越不疾不徐道:“即骤贵者不用,寡恩者不用,刚愎者不用。只要吕惠卿不合此三论,臣以为姑且留之。”
“吕惠卿虽苛酷,然边将临敌,岂能尽善?可削官示惩,观其后效。“”
皇太后温声道:“便依章卿所奏。“
范纯仁再奏:“章惇刚愎自用,当严惩。“
章越道:“臣也以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