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,小而坚者为难,今日有人言,王朴误国,不如先难而后易为之,灭北汉逐契丹复幽燕,而后南下岂如今百年受契丹之迫的窘境。”
“此为书生误国之论。国兴之初,先平江南,晚定河东,次第不能易也。”
天子看向一旁的李宪。
李宪向天子点点头,旋即命添炭的内侍们退下。
天子示意章楶继续说。
章楶道:“攻取党项也是这般,熙河路为易,次泾原路,鄜延路为难矣。”
“本朝于鄜延路与党项败多胜少,所胜皆在熙河路,泾原路。”
“此番李秉常再犯鄜延路攻我米脂寨,我不该在此应他,而是……”
蔡卞递竹杖递给章楶。章越退在一旁,由章楶施展。
“陛下,“但见章楶袖袍一震,以杖往图上一扣:“而是出泾原路……攻灵州!”
君臣们的目光都看向位于图中央的灵州。
内侍石得一继续往铜炉里添炭,眼中看着君臣共论的一幕,安邦定国的贤相,绍述先帝之志的天子,如李世绩李靖一般的名臣。
见此君臣相得一幕,石得一看向图角先帝那“复汉唐旧疆“的朱批,此刻正被铜炉炭火映得通红。
……
雪夜。
风雪一阵又疾过一阵。
司马光卧于病榻,额上覆着冰帕。郭林捧着药盏侍立榻前,范祖禹正将炭盆拨得更旺些。
“资政殿大学士韩维除中书侍郎了。“郭林轻声禀道。
司马光闻言咳嗽数声,药汁从嘴角溢出:“章度之素来'谋之在众,断之在独'“他喘息着指向案头奏章,“三省看似新旧参用,可枢密院已尽是他的人。“
一面是枢密院,枢密使苏颂,枢密副使是黄履及马上要回朝的沈括,而行枢密使则在熙宁年间战功赫赫的章楶。
而是三省则是吕公著、司马光、取代章直的韩维、以及李清臣、张璪。
在三省上继续是新旧参用格局,而在枢密院都换上了章越亲信。
范祖禹添了块炭,火星噼啪炸响:“侍中所言新旧调和,怕是要借嘉祐之名,行元丰之实。“
“听说武英殿里熙河开边图,已被重新挂起了,长此以后百姓多难,国事多艰了。”
郭林道:“我看不是,或许是取嘉祐时之君臣共心,元丰时之开拓进取!”
范祖禹道:“可是当务之急是要补救时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