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惇出任枢密使的,则是近来疯狂向高太后靠拢的韩缜。
章越保章惇为枢密使的用意,是不愿让韩缜上位。
苏轼道:“其实太皇太后也厌极了韩玉汝那副谄媚相。”
章惇哈哈大笑道:“韩玉汝真是人品极差,先帝不喜欢他,今连太皇太后也不喜他。”
章惇话锋一转道:“话说回来,要不是辽国大军压境,我这枢密使怕是早就罢了。就这时司马公还向辽国卑躬屈膝,妄图废除新法。”
苏轼道:“辽国七十万骑,实不可争锋。”
章惇道:“有何不可争锋?辽主耶律洪基在国内变法不成。这便趁着先帝驾崩之际,来索要岁币。”
“说是索要与讨要何异?”
“就好比富贵人家破落了,沦落到要饭,还不肯放低身段。”
“人家可有兵马在手呢。”苏轼苦笑道:“子厚,你还未应承我呢。”
章惇顿了顿道:“既是子瞻你出面,我且听你一言,以后在司马君实这……伪君子且让他三分。”
顿了顿,章惇嘴角扯出个冷笑道:“说好了,就三分,多一分不让。“
苏轼苦笑道:“子厚,你还是这性子,明明应承我了,为何不说好话呢?”
章惇正色道:“新法富国强兵,先帝心血岂容毁弃?收凉州败平夏,天下共睹。若司马君实真坏了新法,实是祸国殃民,败了先帝的心血,他日胡马踏破汴梁,他便是天下罪人,他日安敢陪他吃剑!”
苏轼再度苦笑,道:“司马侍郎已病入膏肓,我怕他是没几日了。”
章惇道:“司马十二死了干净,省得看他做张做致。”
苏轼入京以来,也因为新法的问题与司马光吵了几次,也窝了一肚子火。不仅苏轼,程颐范纯仁也反对司马光对新法一刀切的做法。
现在司马光的态度也趋于缓和了,不再是新法必废,而是比照嘉祐之法参定存续。
苏轼性子就是旧党中‘章惇’的存在,有些异类。他性子诙谐,言谈无忌,说话时常揶揄打趣,因此遭到不少严肃沉静,不苟言笑的旧党反感,特别是身为司马光左右护法的王岩叟和刘挚二人,极讨厌苏轼。
苏轼耐心解释道:“司马君实是执拗,但也不至于此。”
……
魏国公府的书斋内,邢恕的皂靴在青砖上碾出细碎的声响。
邢恕也在与章越说着类似的言语。
邢恕道:“左揆并非不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