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囫囵着吃了,然后喝了几大口盐水,再度上马,奔驰而去。
另一部分人则趁着换马的机会,进到村中,随意找了一些房屋,也不管里头一片狼藉,倒头就睡。
这就是他们这一路大军的行军模式。
旁人看着只觉寻常,但一个王朝大部分时候是不存在这么能吃苦、这么坚韧的军士的,只有饱尝过乱世流离又或者多次经历残酷的战争,他们才会变得特别坚韧,也特别凶残。
真饿急了,拿匕首在马屁股上划一个小口子,饮点血都能继续坚持一会。
比这更凶残、更能忍的也不是没有,比如历史上的蒙古人在得不到补给又抢不到的情况下,甚至随身携带几根来历可疑的骨头,用水煮着就饮个水饱,能有人肉吃都算美餐一顿了。
这样凶残的兵,如果遇到百年不闻兵火的对手,简直是降维打击。甚至他们的后代遇到他们,都要被打得狼奔豕突。
邵裕在这个村中过了一夜,第二天继续上路,最终于二十四日午后抵达了一片相对开阔的河谷。
沸流水在此汇入盐难水,亦名“燕难水”,传闻秦灭燕时,燕王喜与太子丹逃至襄平,“李信追丹,丹匿衍水中,燕王乃使使斩太子丹,欲献于秦”。
高句丽的自安山城便是传闻中太子丹藏匿的地方——传闻而已,沧海桑田之后难以证实。
邵裕登高望远,发现盐难水对岸有一座修建了半拉的山城(霸王朝山城),此刻屯驻了不少兵马,正惊慌失措地看向他们。
“衣甲不整,器械不精,此必羸兵也。”他说道:“更兼兵数不众,丸都定然空虚。”
说完,他又手指左近的河谷田地,道:“听闻高句丽发迹于此,此言诚是。烟村相望、阡陌纵横,本为繁华富庶之地,然田间劳作者多为老弱妇孺,精壮难寻。何也?”
他一挥马鞭,道:“去搜寻粮草、船只,孤要过河。”
“大王见微知著,臣叹服。”满脸憔悴的右常侍崔景化走了上来,说道:“然西边尚有纥升骨城,乃高句丽旧都所在,必不会无兵,其若来犯,则我后路全失,臣请大王慎重。”
邵裕沉吟片刻。
其实现在双方处于一个麻杆打狼两头怕的局面。
邵裕手头兵不多,大几千人而已,虽然战力强横,终究还是太少。
孤注一掷渡河南下,固然有可能取得较大的战果,可若顿兵于坚城之下,后方又被盐难水截断退路,可就傻眼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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