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高祖父裴辑是亲兄弟,虽然基本快到亲戚的尽头了,但终究还是有几分情面。
「唉,慕容对我家颇是照拂。」裴开想了许久,最终叹息一声,说道。
裴懋心下一动,没说「慕容公」,而是直呼慕容,说明了很多事情。
他趁热打铁道:「阿爷,今日儿在衙署发放粮食,有部落贵人多番索取,态度蛮横,
儿不肯多发,他便口不择言,说我等都是‘梁人」,并非‘燕人’,故意刁难他们。还有人说司农王公已经投梁了,我早晚也要投梁———」
「嗯?」裴开看向儿子,有些惊讶。
他跟在慕容身边,固然感受到了诸部鲜卑首领的变化,但说实话,他们地位较高,
那些部大们可能还不敢造次,只是口头争辩几句罢了,争的内容往往也是就事论事。
但到了下面,难道已经不一样了?
儿子的官不大,乃大农王诞的属吏,负责粮草发放。
王诞久出未归,应该是被梁人扣下了。有关此事,棘城议论过一阵子,后来便不谈了有些鲜卑人没脑子,听风就是雨,可能受谣言影响,觉得王诞降梁了,连带其属吏一并恨上了。
不过一一唉!裴开也没法过多指责这些人,柳城那边大面积降梁难道是假的吗?不怪人家这么想。
「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。」裴开说道:「而今大局要紧,自己人闹起来,万事皆休。
「阿爷。」裴懋鼓足勇气道:「阿爷为何不考虑归顺?我家本中夏名族,岂能久事东胡?裴氏族人在梁朝任职者多矣,听闻裴贵嫔亦颇受梁帝宠爱,乃皇后之下第一人。我家若—」
「住口!」裴开斥道。
裴懋然。
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卫氏见儿子被吼,顿时不乐意了,道:「裴景舒,我年少嫁你,
跟着你一路奔波,从河东到洛阳,从洛阳到玄,再从玄到棘城,可曾有过半分怨言?
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抱着愚忠不放呢?偌大个棘城,鲜卑人凭什么那么嚣张?守城之兵都是谁的人?是你的,是封家的,是高氏、石氏、王氏、刘氏、阳氏等汉地大族的私兵部曲。他们不过三千多骑军罢了,真在城里拉开了阵势,不定谁赢呢。你若怕了,我代你上去打,反正我会骑马射箭。」
被卫氏这么一通吼,这下轮到裴开然了。
但他无话可说。
妻子陪他奔波半辈子,确实没有半句怨言,而今也不过是着紧家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