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背几乎贴上马臀。
战马长嘶一声,四蹄仍循着笔直的轨迹狂奔,七八载驯出的灵性让它知晓此刻不可偏斜半分。
「中!」邵勋暴喝一声。
弦鸣压过了风声,箭矢破空而去的刹那,他起身伏鞍,兜马回转。
三十步外,箭靶上一支白翎箭兀自震颤不休,尾羽正对着他疾驰而来的方向。
校场上爆发出了猛烈的喝彩声。
回身射!
这等技艺他们才开始练,天子却早已信手拈来,
邵渥亦目瞪口呆。
他也练了几年骑射了,别人都说他有天赋,步射与五舅(庾翼)不相上下,骑射也还行,但只是规规矩矩骑着马朝前方射。
他很清楚,回身射看似花哨,但战场上有时候就逼得你不得不使用这等技艺,花哨却又实用。
想到此处,邵渥也策马前冲,瞄着正前方一个草人,循规蹈矩地按照传统技艺,射出了一箭。
箭矢穿透草人而去,坠落地面。
没有任何出彩之处,但稳稳收获一颗人头,不错了。
父子两人整整玩了一下午。
邵勋仿佛要把过往的父爱缺失全部弥补给儿子一样,玩完了骑射,又带着他步射,甚至还让人拿来一领铁铠,看着去疾摇摇晃晃撑起明光铠时艰难射箭的模样,哈哈大笑。
邵渥也很兴奋,披甲步射他还没试过,真的是不一样的体验,难度很高。
日落西山之时,去疾满头大汗,却觉得通体舒爽,唯一不适的就是双手微微有些抖。
父亲说他是「细狗」,他不解其意,却笑得很开怀。
父子二人离开校场时,万象院那边也散会了。
太子邵瑾乘攀而至,远远看见邵勋时,立刻下来行礼。
「六兄。」邵渥擦了擦额头的细汗,上前行礼。
邵瑾皱眉看了下他。
天比较热,太子身穿袍服,一丝不苟,哪怕里面已经热爆了。
反观汉王,这会居然换了身短打葛衫,发髻也有些散乱,没点模样。
他暗叹了声,以前他也可以这样尽兴,现在却要注意影响了,毕竟他是太子,一举一动都会被有心人留意。
「今日如何了?」邵勋问道。
「今日激辩‘以厚生而失生’,驳斥了诸多不合礼制之举。」邵瑾说道:「记录今晚便可送至一」
「送到芳华院吧。」邵勋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