始……
『今有修道者,鹤氅虽洁,不履陇亩之泥;丹经虽玄,未闻耒耜之重。夸冲举于云阁,效宋人刻楮;矜符箓于斋坛,类叶公好龙。昔子产毁乡校,而仲尼讥其不仁;今若使窃天书者主祭,岂非令天帝蒙羞,焉为百姓之福?』
『夫掌教之任,当如弦高犒师,虽商旅亦怀社稷;仿晏婴使楚,纵侏儒不堕国威。昔西门沉巫,漳水始清;文翁化蜀,石室乃兴。戴星出入于阡陌,沐雨咨询于耆老,使黄冠知穑事艰难,青词含黍稷芬芳。』
『若夫季子挂剑,空悬徐君之墓;卞和泣玉,宁碎荆山之璞。与其使珷玞充明堂之器,曷若留白虹贯紫微之座?昔齐桓弃竖刁,霸业乃成;勾践诛伯嚭,凶门始破。今五方教宗之位,宁效问鼎之重,不可还珠之愚!』
『正所谓,北斗斟浆兮南斗量沙,上帝闵下兮雨露均加。孰怀蓼虫之志兮甘宿荼芥?唯耕烟钓霞者兮可盟龟蛇!』
斐潜言毕,众人皆静,旋即目光投向了惊鸿道人之处。
惊鸿身躯微微颤抖,脸色也是青红交替。
青龙寺大殿之前,柏木藻井的屋檐滴着雨水,稀稀落落有声。
惊鸿道人低头看着身上的太极图案,就觉得那阴阳二鱼似乎游动旋转起来,就要脱离他身上而去。他忽然想起师父左慈临终之时,竟然没有叫他,也没有任何言语物品托付给他,而是给了那个愚笨的道童……
为什么?
难道五方道场里面的事务,就不重要了?
难道他替生病的左慈处理那些教内事务,也是错的?
他缓缓的抬头,盯着高台上的斐潜。
凭什么?
自己二十年苦读道经,如今竟然被一朝否决?!
那他这么多年来的所作所为的意义何在?
惊鸿看着斐潜,斐潜也看着惊鸿道人。
斐潜虽然说得也算是直白,但是毕竟没有指名道姓,也是给了惊鸿道人最后一个机会。
最后一个机会。
惊鸿道人只要愿意表态,按照斐潜方才所说的『五方上帝掌教标准』去修正自己,改正言行,之后也愿意配合指证金玮等人,那么斐潜就会给惊鸿一个机会,至少是一个缓冲的余地,让惊鸿道人即便是当不了掌教,但是一个左慈弟子的身份还是依旧会有的……
只可惜啊,人么,见到五十块和一百块在地上,只有小孩才会选择。
『先师临终之日……』惊鸿道人缓缓抬头,声音也渐渐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