炯的剑并不算差,他用功甚痴,剑诀乃是杨氏道藏剑典,年纪轻轻,亦到了剑元之境——可不破剑意,与李绛淳争锋,无异于痴人说梦!
李绛淳点头,疑道:
“这亦是孩儿疑惑的,恐怕他为难孔氏,就是等我出言,可并未听闻他有狭隘之名…他求的是剑,并非为难我。”
李周洛无奈地摇头,金轿已经停在了宫阙前,透过窗沿,孔夏祥解了枷锁入殿,一众孔氏弟子则惊恐地跪在殿外,不敢作泣。
李周洛叹道:
“我去把魏王亲笔信送上,庇护一二。”
这本是父子二人来宫的缘由,李绛淳正色点头,看着父亲从轿中离去,半掀了轿子,暗暗观察。
月光清冷,廷中的召声此起彼伏,满天的白鹤展翅而飞,零零落落停在檐上,李绛淳清澈的瞳孔中倒映着一只只大如人身飞鹤。
“孔氏真人婷云,多作恶业…识罪自戕仍沐真光…子弟夏祥,拒邪奉真,觐圣正仪…封往南疆,敕守倚山,封侯【弃邪】,许祀香火…”
悠扬的唱声传来,李绛淳眉宇间多了一丝感慨,他静静地听着,天空中却传来扑腾之声,一只白鹤单足落地,歇在这些孔氏子弟身边,屈膝伸出翅来,肃穆庄严地用翅下阴影将他们盖住。
第二只、第三只……随着赦免之声传来,密密麻麻的白鹤从天而降,殿下匍匐跪倒的孔氏子弟已经被翅羽遮得干干净净,满地雪白。
李绛淳神色有了一丝波动,他收了剑,从轿中出去,目光炯炯,盯着满天密密麻麻、正在下落的白鹤。
眼前多了一点黑。
父亲李周洛一身黑金袍,微微躬身,正沐浴着月光,从森森的甲士之中穿过,那些大如人身的飞鹤如同受惊般一一跳起,收了翅羽,避之不及,如同雪地中多了一道漆黑的辙印。
李绛淳静静地注视着,望着父亲迈步踏入回廊间,出现在帷幕之后,面上神色又惊又喜,快步到了车驾之内,道:
“淳儿!”
李绛淳低眉来看,发觉他手中多了一枚黄灿灿的坠子。
“这是…”
“灵器!”
李周洛神色感慨,道:
“君上恩厚如山,不计前嫌,孔氏举族无罪,孔夏祥受封弃邪侯,可以再祀孔家香火…还归还玄岳资粮、孔婷云遗物,让他把紫府级别的东西当庭一一分给各世家,多有出人对抗的紫烟与鸺葵都取了灵物,其他以灵资了结,以示恩怨两结,今后不得追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