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如此。
听闻房俊询问,武绣娘抬起头看着他,秀眸很快盈满水汽,泫然若泣,复又垂下头去。
委委屈屈、凄凄惨惨之中,又似夹杂着几分幽怨……
房俊:“……”
何以这般眼神看我?
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不负责任之事!
他愕然不解,只得看向武顺娘,以目光问询。
武顺娘忙道:“还不是郭孝慎那个混账?如今长安城里里外外的人家都在拼了命的走通关系谋求封国官职,可郭家戴罪之身却是连前往吏部等候铨选的机会都没有,便迁罪于三妹,整日吵闹,害得三妹怀着身孕也不得安宁,只能跑到我这里来躲清净。”
虽是愤怒至极、面色涨红,但语气言辞皆软弱无力,没什么杀伤性。
武媚娘外柔内刚、大气霸道,可两个姊妹却俱是柔柔弱弱、逆来顺受的性子,倒也奇怪……
遂点点头,表示了解。
当年郭孝恪贪功冒进、兵败龟兹,不仅自己死于乱军之中且损兵折将、招致大败,虽然太宗皇帝定性为“殉国”,但其所犯之过错亦不可饶恕,不曾迁罪于家族,却也使得郭家遭受打击、一蹶不振。
阳翟郭氏非是世家大族,起家皆因郭孝恪之功勋,等到家境中落,复起自是难如登天。
本来与房俊作为连襟,这也算是一座巨大无比的靠山,可当初郭孝恪在西域之时意欲侵吞房俊的酒坊而与房俊交恶,其后身死于乱军之中,郭家一直认为其中必有房俊之手尾,所以即便是连襟,平素却形同陌路、绝无往来。
房俊眉毛一挑,一股气势弥漫而出,先前还是一个亲切和蔼的亲戚,马上让人意识到这是一位权倾朝野的权臣。
沉声道:“三妹有孕在身?那郭孝慎可曾动手?”
对他有所误会无妨,因此迁怒于武绣娘也情有可原,但若是在武绣娘怀孕之时动手打人,那便不可饶恕了。
武绣娘被房俊气势所慑,心底一颤,感受到对方的怒火,赶紧澄清:“并不曾动手!”
顿了一顿,解释道:“只是心内苦闷,年纪轻轻既不能为国效力、亦不能顶门立户,故而迁怒于我罢了。原本我只是打算躲几天,等到郎君消了火气便回去,孰料大姐非要去寻二姐夫……”
却是越说声音越小,最终垂下头去。
房俊挠挠眉毛,有些无语。
瞧着小姨子窝窝囊囊的模样本想教训几句,可对方有孕在身不好过于严苛,况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