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岭……恕小子直言,南岭不是冼氏僚人的南岭,也不是长乐冯氏南海分支的南岭,更不是这圣母山的南岭,南岭堂堂二十一郡,百族都只是虚数,所以,要从南岭这边计较利害,便应该从北面各家方针大略上来说,而若从此来论,其实是江南人掌权最佳……”
“这话怎么说?”冯缶忍不住插了句嘴。
谢鸣鹤瞥了此人一眼,倒是没有再让对方闭嘴,而是认真解释:“这是因为南岭开化极晚,最需要的乃是继续开化,变成熟地……江南人掌权,在江南立国,便是政治再混沌,因为挨得近,总会把南岭视为屏障,然后多几分经营,譬如他们的商贾,既跑不了北面,总得往这里钻……所以,萧辉、操师御能立得住身,对你们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。”
“但是他们立不住身?”冯缶戏谑对道,宛若自嘲。
“这是自然。”谢鸣鹤继续道。“这是没办法的,江东没有豪杰了,最起码眼下这二十年出不了能当顶梁柱的豪杰,因为都被大魏一茬又一茬杀光了……江东八大家,好大的名号,我一个区区成丹,便是他们修为最高的,至于说政治筹谋、金戈铁马,他们连北面提鞋都不如……没有下面一茬一茬的人支撑着,便假设他操师御跟萧辉算是个人物,又谈何立身?所以,这一条不要多想,他们非但不能立得住身,便是在此番争雄中都没资格掺手的。
“不过,江南之后,于南岭而言,便是我们黜龙帮了。”
“黜龙帮施政有些离经叛道……”冯缶继续插嘴。
“我在北面待了七八年,倒是看清楚了什么叫做施政。”谢鸣鹤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冯缶。“所谓施政,其实就是用尽法子种更多地、养更多的牲畜,好产出来更多的米面肉,然后再用尽法子分下去……在北面说前面一个,那些人未必懂,总觉得天下就这些东西,但半开化的南岭这里应该是懂得;至于后面一个,大家都懂,我能说的便是,我们黜龙帮分米肉比关陇人公平的多。”
冯缶顿了一下,认真来问:“是说那个日后科举入仕和头领份额都有地域份额吗?”
“那只是一方面,轻徭薄赋,律法宽仁,授田均田,以人为本……真说起来没完,但你要是只知道一个科考跟头领的份额,也未尝不可……我可以借此再告诉你们,我们黜龙帮施政,不止是一个头领数量的事情,也不止是对你们这些有势有力之人尽量公平,对上上下下,各类事情各类人都会尽量公平。”谢鸣鹤好像已经忘了他一开始如何不愿意跟人家交谈的样子了,此时说的火热。“而要